经过近20天的等待，2024届毕业生高雅鑫终于收到了一家银行发来的线下面试通知。此前，她参加了该银行举办的AI面试，这也是她今年春招以来参加的第五次AI面试。起初，面对AI面试这一新鲜事物，高雅鑫感到十分好奇。在面试前，她在网络平台上搜索了大量关于AI面试的信息，提前做好了充分的准备和反复练习。几场面试下来，她逐渐适应了与AI面试官的交流，表现得也更加自如。
与此同时，高雅鑫还是一位拥有5000多名粉丝的“求职博主”。她会在社交媒体平台上分享自己的求职经历，包括最近的AI面试体验和感受。像高雅鑫一样，近年来许多高校毕业生在投递简历后，收到的第一份通知往往就是参加AI面试。这种面试方式免去了求职者到现场的需求，使得他们可以在线上完成整个面试过程，因此有些学生甚至会开启“赶场”模式，在一天内参与多家单位的AI面试。
在中国人事科学研究院主任、研究员庞诗看来，AI面试的出现是科技发展的必然趋势。然而，作为一项新兴事物，对AI面试进行规范化管理以塑造一个公平友好的求职环境是十分必要的。
AI面试的不断进化
早在2017年，国内便出现了AI面试系统。最初，这些系统主要采用结构化问答形式，不同面试者可能会面对相同的一套问题，因此求职者间会相互分享所谓的“面试题库”。随着技术的升级，一些企业的AI面试开始引入交互效果，创建出虚拟面试官，试图营造出接近真实场景的氛围。
如今的AI面试在细节上有很大不同。有的电脑屏幕上会出现一个虚拟形象，用语音口述题目并伴有文字提示；有的则没有虚拟面试官的虚拟形象，甚至连语音提问也没有。答题过程中，许多AI面试提供了两到三次的录制机会。因为可以重新选择，一些面试者因此感到轻松。2024届毕业生袁源为AI面试准备了详细的文字稿，并通过多次实践和主动的“脱敏”训练，现在已经能够自如地应对，不需要依赖稿子也能很好地完成一场AI面试。
但也有面试者在多次录制中增加了心理负担。例如，2023届毕业生董雨曾在一次AI面试中两次利用每次的机会，她总感觉“下一次可能会表现得更好”。因此，原本只需7道题，每题两分钟的时长要求，她却需要花费比原来多两三倍的时间来完成。
此外，一些注重面试者体验的单位会在AI面试结束后提供评估报告，并及时告知面试结果。而有些单位则不会向未通过面试者发送任何通知。对于一些面试者而言，AI面试让面试本身从线下的“双向交流”变成了线上的“单向输出”。有些人会通过面试官的表情判断自身表现的好坏，或通过观察工作环境、员工状态等更直观地了解单位情况。而AI面试虽然降低了时间和交通成本，但是获取不到这些信息。不过，有些求职者认为，AI面试对于性格内向的人更为友好，因为它可以减少他们面对真人时的“压迫感”。
用人单位看重降本增效
对于企业而言，AI面试在招聘中取代了初筛阶段的重复性工作。林静是一位高级人力资源管理师，在国内一家通讯企业工作。自2021年起，其所在的企业就采用了AI面试进行首轮面试，显著减少了校招期间对面试官的需求，实现了多人同时在线面试。
AI面试官可以统计、梳理、归类求职者的基础信息，包括意向城市、是否服从岗位调剂、对公司和行业的认知等，并生成评估报告。单位结合报告，根据岗位招聘人数，筛选相对应比例的人数，进入下一轮真人面试。林静透露，AI面试的应用使初面环节的时间缩短了至少一半，原本需要十几名面试官参与的工作，现在只需两三个人即可。
由易路HR数智研究院、复旦大学企业人力资源研究所撰写的《AI在企业人力资源中的应用白皮书》指出，AI面试辅助在校园招聘和批量面试的场景中已经较为普遍，并逐渐从“面试辅助”向“面试决策”升级。
北京鳄梨科技有限公司执行董事韩少文认为，校园招聘是AI面试的一个很好的应用场景，它要求短时间内对大量求职毕业生进行快速筛选。客户涵盖了互联网、大型制造业、快消行业等不同领域。
AI面试引发对隐私安全的担忧
随着“海投”策略的普及，对应的是“海笔”“海面”，一些用人单位对投递者自动发出笔试测评或AI面试邀请。有求职者反映，这一环节筛人少，基本能进入下一环节；但也有人在参与测评和AI面试后鲜有回音。
对此，韩少文表示，一些企业注重候选人的面试体验，使用AI面试可以在面试结束之后不久根据人才画像判定符合招聘标准的候选人，并在当天给所有求职者提供面试评估报告。他认为，AI面试与人类评价有90％的重合度，招聘时会根据用人需求调整AI评分线来筛选候选人，未通过的候选人可能只是暂时与企业需求不匹配，并非不优秀。
然而，李微在参加了五六家企业的AI面试后表示，她对AI面试的录像可能被回看感到不舒服，“而且经过很多次录制之后，我担心我的脸会不会被用到其他地方去。” 针对这些问题，曾琳琳表示，AI面试在数据存储上目前有两种形式：一种是搭载在公共云服务平台上，这部分数据受到云供应商的数据安全服务保护，不可以被随意破解获取；另一种是企业的私有云平台，这部分数据存储在企业的云资源池中，是不对外的。
编辑 / 木子
审核 / 朝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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